1097年2月,我被贬到惠州,在习惯了那里的生活后,我发了一条所有人可见的朋友圈,是为《纵笔》。千算万算,我居然忘记屏蔽朝廷里的“劲敌”,他们看不惯我被贬后还如此潇洒自在,便纷纷给我泼脏水。于是同年6月,我又被一叶孤舟送到了海南岛儋州,那年我62岁。人生七十古来稀,年近花甲之年的我在渡海前往海南时,给我的好兄弟发了条微信,我说:“垂老投荒,无复生还之望,昨与长子迈诀,已处置后事矣。今到海南,首当作棺,次便作墓,乃留手疏与诸子。”早在得知被贬到海南的那一刻,我就给自己安排好了后事。
那时候的儋州不仅是文化荒凉大地,也是一个徼边荒凉之地,生存境况无比艰难。我心中一时间接受不了如此大的落差,于是又给那位兄弟发了微信,我说:“食无肉,病无医,居无室……”万幸的是,尽管我天天向他宣泄这些负面情绪,但是他依旧没把我拉黑,只是一个劲儿地装死罢了。
事实上我的经历放在现在来说也丝毫不逊色于那些漂在大理丽江的文艺青年们。我一生被贬4次,外加各种外调,换做别人,估计都要怀疑人生了。但我不同,我内心坚定,意志强悍无匹,“shine bright like a diamond”(如同钻石般闪耀)可谓是我的精神写照。贬到哪里玩到哪里,玩到哪里我就吃到哪里,放在现在我也绝对是游记玩家的鼻祖,因此我也不屑于搞“网抑云”这一套。
当时儋州的农业发展水平还处于刀耕火种的阶段,很多荒地未开垦,种出来的粮食产量堪忧,百姓思想较封闭。百般不便,我很想劝说大家,但是海南话真的好难,我一个四川人也只会说方言和川普,我太难了……经过一段时间紧急培训,我对当地人说的话能听个八九不离十了。如果每个人都能向我看齐,大学里的英语四六级还不是信手拈来?
咳,偏题了偏题了,言归正传?;八翟诳朔擞镅哉习?,我的“夫子”技能被点亮,开始了各种传道授业,极力劝说当地百姓讲究卫生、掘土挖井、开垦荒地。在我的努力下,儋州焕然一新。
除了文学家的身份外,我还是一位名副其实的美食家。有人说我是“一副好牌打得稀巴烂”,本应是官场新秀,未来可期,却因心直口快沦落到做一个厨子。可往往是厨子,才能从美食烹饪里,把生活的苦煮成诗。如果说豁达成就了一位美食家,不如说因为热爱美食,才成就了豁达的苏东坡。
在黄州的时候我就自创了“东坡肉”这一新菜式,别人把猪肉视为下品,我却能给它注入灵魂。在海南的时候我爱上吃蚝,除了蒸煮烧烤外,我还捣鼓了各种新奇的吃法,将生蚝和酒一起煮,简直是人间美味。我把菜谱发到了网上,让大家都能学着做,对了,这次我没有忘记屏蔽京城那帮人。
1100年,哲宗驾崩,徽宗即位,大赦天下,我也被告知可以离开海南了。按理说离开海岛回到家乡本应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可真要动身离开时,我又恋恋不舍,果真是所有人都逃不过真香定律啊。
对我而言,海南早已是我的第二故乡。离岛前,我又发了一条朋友圈,是为《别海南黎民表》,我说:“我本海南民,寄生西蜀州”。你们别嫌弃我朋友圈发得多,毕竟我写的诗做的饭总要让人知道吧。与此同时,为了证明我的才华在海南也不会被埋没,这几年里我卯足了劲地写诗,直抒胸臆??瓤龋凰盗?,你们慢慢背吧。